沈景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医院。
他扑到我的病床前,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慌乱和恐惧。
他小心翼翼地握住***着管子的手。
那双曾经只会对我流露出冰冷和厌恶的眼睛,此刻全是泪水。
“知遇……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这个一向高傲的男人,此刻正狼狈地恳求。
他跪在床边,声音哽咽。
“你醒过来,好不好?你打我骂我都可以,求求你醒过来……”
我看着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他现在是怕我死掉,让他背负愧疚吗?
还是终于发现,他对我还有一丝真心?
可惜,太晚了。
我对他的爱早已消耗殆尽。
主治医师推门进来例行检查,被跪在地上的沈景琛吓了一跳。
沈景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他跪着拉住医生的衣袖,语无伦次地哀求。
“医生!救救他……”
“不管用什么手段,一定要救救他……”
他花重金为我请来了国际知名的医疗团队。
他们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,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。
而这么多天,沈景琛日日夜夜都陪在我身边。
为我擦拭身体,每天同我温柔地说话。
倒像一个深情的伴侣。
可是我已经不在乎了,也不需要他这样了。
或许是我命不该绝,或许是老天怜惜我被这么对待。
治疗不久后,我飘荡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。
我不再困在沈景琛周围,沉沉地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在一片混沌中,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沉重感。
我费力地睁开眼,入目是刺眼的白光。
花了很长时间,我才确认自己不是灵魂。
而是真真切切地躺在病床上,苏醒了。
我的四肢像是重组了一般,每个关节都僵硬无比。
连最简单的抬手动作都格外艰难。
病房里空无一人,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。
沈景琛并不在,我无声地松了口气。
也好,我暂时也不想再见到他。
这段时间飘荡在沈景琛身边,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。
五年冷暴力,我出事后他的狠心,对我父母的羞辱。
这一幕幕都在我脑海中翻涌。
刚开始心脏还会酸涩地疼痛。
此刻全是麻木的冰凉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,按下了床边的呼叫铃。
护士很快赶来,看到我醒来,眼中满是惊讶。
“陈先生?您……您醒了!”
她立刻上前检查我的生命体征,语气激动不已。
“这真是奇迹!您稍等,我马上通知医生!”
绝不能让沈景琛先发现我苏醒了。
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,发出微弱的声音。
“帮我……联系……父母”
我必须尽快联系上他们,并在沈景琛发现之前离开这里。
护士理解了我的心急,替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,那头传来了母亲焦急的声音。
“喂……您好,是知遇……”
“妈……”
我喉咙干涩,每发出一个音节都痛得不行。
电话那边先是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几秒钟后,爆发出一阵喜极而泣的哭喊。
“老陈!老陈!你快过来!”
“是知遇!知遇醒过来了!他醒来了!”
父亲颤抖的声音也立刻传了过来。
“知遇!儿子?你醒过来了?你现在怎么样?”